“你一样骄傲着,那种孤勇,谁说对弈平凡的不算英雄…。”陈奕迅充满力量的嗓音,总会让人心中生出一种对抗孤独、痛楚的超凡勇气。
这首歌的歌词是由一位身患鼻咽癌的女生填写的,她与病魔抗争了5年,其实这世上有许多像她一样平凡的奋斗者,他们曾在黑夜里对峙过绝望,就算身处泥沼、生活再卑微也依然拥有梦想。
湖北57岁的男子曾付学同样是一位平凡的奋斗者,他高位截瘫,却没有自暴自弃,坐轮椅爬荒山造地种植中药材,最后荒山变梯田,他靠自己的双手奔小康住上两层楼。
积蓄被女友卷走,漂泊南下曾付学今年57岁,家住郧阳区大柳乡黄龙庙村,曾付学从小家境贫苦,家中兄弟姐妹众多,他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二,刚成年时就自觉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任,加入外出务工的队伍。
都说穷家富路,但奈何曾家实在贫困,19岁的曾付学带着家里仅有的500元,怀揣梦想,来到湖北省十堰市城区寻求一份工作机会。
由于学历低,又没啥工作经验,曾付学没有找到满意的工作,只能先摆地摊,曾付学头脑灵活,有眼色,会说话,把地摊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一年下来手里存下不少积蓄。
曾付学把存下的积蓄作为本金,在城区开了一间杂货铺,靠着精明的头脑,曾付学的杂货铺很受附近人民的欢迎,一年下来可以挣个一万多块,在当时算是名副其实的万元户。
事业有成,爱情的春天也没有迟到,曾付学和曾经一起摆摊的女孩相爱。
说起昔日的初恋,曾付学神色平静,仿佛是在讲述他人的故事。
“当时我俩一起摆地摊,我上厕所时托她给我看一下摊子,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我俩互生好感谈起恋爱。”
曾付学以为自己找到了以后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但世事难料,曾经甜蜜的恋人最后却成为伤他最深的人,不仅伤害他的感情,还卷走他所有的存款。
事情是这样的,有天曾付学坐火车去武汉进货,家中只留女友看守杂货铺,就在曾付学一路舟车劳顿返回杂货铺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头晕目眩。
“杂货铺里所有的货都没了,我这些年的积蓄也全都被她卷走,到处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此时的曾付学终于反应过来,女友卷走他的一切,把他完全抛弃。
曾付学心中满是懊悔,他既痛恨女友的无情,又气愤自己的蠢笨,自己当时怎么一点都没有防着女友。
经此一遭,曾付学的生活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又成为那个一无所有的少年,此时的他精神恍惚根本无心收拾烂摊子,伤心绝望之余,曾付学简单收拾下行李决定南下。
曾付学背着行囊,一个人精神恍惚地沿着铁路线一路向南流浪,此刻曾付学的内心是麻木的,他甚至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顾闷着头,一个劲地向前走。
魂不守舍的曾付学没有听到前方火车的鸣笛声,庆幸的是司机及时刹住火车,这才让曾付学捡回一条命来,火车司机骂骂咧咧地向曾付学走来,“你不要命啦,看不见火车来了吗?”
司机的一顿怒骂也点醒神思不属的曾付学,他不禁反思自己,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就因为这点磋磨以后就一蹶不振?
重新振作精神后的曾付学没有回到家乡,反而选择继续南下,一年后,他来到了湖南省溆浦县的一个小镇,选择在镇上的一家药铺做学徒。
曾付学是一个十分好学的人,他白天跟着师傅学习药理,晚上继续背医书,通常学到凌晨1点多才去休息。
曾付学之所以如此拼命学医,皆源于他13岁时的经历,那时曾付学的父亲身患绝症,每当病痛发作时便痛不欲生,那时的他便想自己要是医生就好了,那样父亲可能就不会如此痛苦。
如今曾付学阴差阳错地在中药铺当学徒也算是圆了儿时的梦,7年的时间,曾付学一直勤学不缀终于学有所成,他医术精湛,尤其擅长肠胃病诊疗,在一众师兄弟中脱颖而出。
曾付学一位师兄的母亲患有胃下垂的毛病,师兄便带着母亲找到曾付学,曾付学望闻问切后便开出一张药方,几贴药下去,那位师兄母亲的病竟被彻底治愈。
师兄一家人对曾付学感激不尽,遂资助曾付学3000元在镇上开一家药铺,自此在外漂泊多年的曾付学总算是有真正的家。
意外受伤,高位截瘫所谓好事成双,曾付学刚立业,“成家”的喜事也找上门来,原来一位老奶奶见曾付学人品好,便起当红娘的心思。
老奶奶要介绍的正是曾付学的现任妻子陈满英,据陈满英说,她和曾付学第一次见面时是在晚上,谈到对丈夫的第一印象,陈满英笑笑,“第一印象感觉他有点老,他那时都30多岁。”
听到妻子陈满英这么说,曾付学只是憨厚地朝妻子笑,“当时心里光顾着高兴了,第一印象很好,觉得她好看呢。”
“我嘴笨也不太会说话,你只要不嫌弃我年纪大,以后你想吃啥我就给你买啥。”曾付学当时说完这句话时,内心十分忐忑,他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且外貌也并不出众,很担心陈满英会瞧不上自己。
陈满英当时只是笑笑,也不搭话,但内心里对曾付学挺满意的,眼前的男人踏实能干,年纪是大了点,但年纪大的男人会疼老婆。
羞涩不善言谈的姑娘和踏实能干的青年,两人在命运的安排下走到一起,婚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陈满英就身怀六甲,而此时曾付学经营的药铺却出现困境,在外流浪多年的曾付学决定放弃药铺经营,收拾东西带着媳妇回老家。
陈满英也是二话不说,毅然跟着丈夫踏上了回老家的路程,她相信自己的丈夫。只是,由于曾付学归乡心切,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回到老家后,他们俩才发觉,没有工作的人连吃饭都是问题。
之后的日子,曾付学都是靠着租种别人的地来养家糊口,他是有着一手好医术,但奈何没有开医馆的本钱,如今之计,只能先种地再另作打算。
可随着第二个孩子的出生,曾付学一家的日子过得更是艰苦,曾付学也终于下定决心要开医馆改善家庭收入。
为了筹集开医馆的本钱,曾付学来到山西的煤矿打工,两年的时间曾付学已经攒够开医馆的本金,正准备回家之际,一件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事却悄然到来。
一天晚上,煤矿上像往常一样需要进行爆破作业,而这晚恰好轮到曾付学和朋友值夜班,曾付学拉开引爆线向外逃跑之际,爆炸产生的巨大震动把十几米高的煤矿山上的一大块煤震落下来,正好砸在曾付学的腰椎上。
曾付学被砸倒在地,那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经系统被砸坏,曾付学的工友们慌忙把他扶起,但此刻的曾付学双拳紧握,浑身抽搐,工友见状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即把曾付学送进医院。
然而令曾付学没有想到的是,手术之后,他竟然变成一位高位截瘫的人。
“我这一辈子干啥都没干成,最后还把自己搞成终身残疾,我当时就想自己后半辈子算是完蛋了。”想起当时灰暗的心情,如今曾付学的脸上依然满是落寞的神色。
接到丈夫出事的电话后,妻子陈满英连夜坐火车赶到曾付学所住的医院,见到丈夫的第一眼时陈满英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下来。
一来是心疼丈夫的遭遇,二来是觉得命运不公,他们一家人的日子原本已经够困难,以后更是雪上加霜。
经过半年的康复治疗,曾付学终于可以出院回家,此时的曾付学对未来和生活已经是万念俱灰,他感觉自己对不住妻子陈满英,本来就比妻子大十多岁,现在又落得个终身残疾,这不是耽误妻子一辈子吗?
曾付学不想当妻子一辈子的累赘,这时的他想到死亡,陈满英又怎么会看不穿丈夫的心思,她一直安慰曾付学,“你可别想着做傻事,你要是没了,我和两个孩子该怎么办?”
陈满英坦言自己也曾动过要离开的心思,但看着瘫痪的丈夫和两个年幼的孩子,她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她想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得把这个家撑起来。
从此,养家的重担全都压在陈满英一人身上,她往往是忙活完地里又得忙活家里,实在受不了,就会偷偷在没人的地方哭上一小会,哭完后又得继续工作。
开荒种药材,把荒山变成金山银山看着妻子日渐沧桑的面容,曾富学的心中也是满心不忍,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想通了许多,既然妻子不离不弃,自己也应该振作,尽自己所能给妻子减轻负担。
一天陈满英外出干农活,躺在床上的曾付学口渴不已,他伸出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茶杯,却一不小心摔翻下床,躺在地上的曾付学想重新回到床上,挣扎间曾付学突然发现自己靠着双手的支撑可以翻身。
这个发现令曾付学兴奋不已,他下身确实瘫痪,但双手没有瘫痪,他以后可以靠着双手来行走。
从那天起曾付学便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自己的双臂力量,经过日复一日地反复锻炼,曾付学终于可以靠着双臂支撑缓慢爬行。
曾付学可以“行走”了,这让陈满英减轻不少负担,通常是陈满英在前头刨地,曾付学就跟在妻子身后帮着盘盘草,挖挖土,虽说干得有些慢,但好歹也能为妻子减轻不少负担,再者妻子外出干活时也能有个伴儿不会显得孤独。
曾付学家中承包有20多亩的荒山以及2亩的耕地,因为曾付学瘫痪的原因,承包荒山后还没来得及种啥,门前2亩多的土地就种些玉米和蔬菜,留够自己家吃的后再卖出去,家中主要经济来源靠政府救助。
曾付学可以靠双手走路后,他整天开始琢磨怎么为家中增加额外的收入,妻子为这个家庭受了不少罪,他总要为妻子的以后打算。
一天曾付学正在家门口研究要如何增加收入时,自家20亩的荒山无意间映入眼帘,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或许可以把荒山开垦出来,种些中药材来换钱。
这个想法在别人看来是可笑的,一个高位截瘫,仅靠双手行走的人,怎么可能征服荒山呢?
亲戚和朋友也都劝他不要异想天开,妻子陈满英也怕他出意外,拦着他,不让他上山,然而,曾付学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陈满英见说也说不通,拦也拦不住,只能答应他。
2009年开春,曾付学便带上开荒的工具毅然决然地踏上开垦荒山的征程,他在满山的乱石间缓慢爬行,遇到较陡的坡时,就使尽浑身力气扣着石头向上爬。
“遇到有泥土的地方就开始挖,挖完这一块再进行下一块,低处的土地挖完后,我就挖上面的。”
靠着“愚公移山”般坚毅的精神,曾付学从山脚下开始,一锤一凿地向上挖,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四亩梯田就已经形成雏形。
谈到曾付学,周围的邻居无一不对他竖起大拇指,夸赞他勤劳和能干,正常人都不一定有信心开荒山,曾付学却凭着顽强的毅力坚持三年。
梯田雏形形成后,曾付学打算在梯田里种植金银花,陈满英也支持丈夫的想法,于是曾付学带着2500元去湖南买回400棵金银花苗。
在曾付学的精心照料下,一年之后,400棵金银花苗全都长成小树苗,曾付学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于是他又去湖南买回400颗金银种在剩余的梯田中,然而,令曾付学想不到的是,今年冬天一到,800棵金银花苗竟然全都开始枯萎。
原来,产自湖南的金银花苗不喜阴冷的气候,当年的冬天又格外阴冷,金花苗全都冻死了。
曾付学伤心不已,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做成一件事情时,命运却又给他当头一棒。
为了弥补购买金银花苗所造成的损失,陈满英不得不每天上山挖些药材来填补家用,山路不好走,到处都是乱石荆棘,陈满英经常被荆棘划得浑身是伤。
妻子的付出曾付学看在眼中疼在心中,这时,他突然想到可以把山上的连翘苗移栽进梯田中,连翘抗旱、抗虫灾,易成活,这次肯定没问题。
正如曾付学所想一样,移栽进梯田中的连翘苗长势喜人,曾付学对此信心大增,他决定继续开垦荒山,扩大连翘的种植面积。
曾付学每年春季时都会和妻子一起上山采挖连翘药苗,然后移栽进梯田里。只靠一双手,每天来回于荒山梯田和家里,这样的日子曾付学已经度过了十一年。
“我这一生过得并不容易,总比别人多些坎坷,我也不知道上天是公平还是不公平。”谈到自己的命运时,曾付学笑着和记者说道。
“但我又是感谢上苍的,感谢他让我后半生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媳妇,我得趁着我现在还能干得动,给她存些养老钱。”
曾付学开凿荒山种植药材的壮举,不仅让他找回人生价值,更是鼓舞着附近的村民,大家纷纷开始学他种植药材。
十一年来,曾付学靠着“愚公移山”般的精神,把7亩荒山变成“金山银山”,如今,靠着销售药材,曾付学家已经实现脱贫,家里还盖上两层小洋房。
曾付学说人生多磨难,他只是一位平凡的奋斗者,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终有一日会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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