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的是真实世界的魔幻故事,访谈人物都是狼人。
花臂凶徒、杀人犯、酒鬼、杀马特教父、整容女、拆二代……
有网红,有话题群体,有边缘人,每个人物都有活在大众认知之外的一面。
挑了三个我感触最深的人物,让大家感受一下「真香」。
——我把爱人送到零下196度
如果你心爱的人即将死去,你会怎样留住TA?
认命的人说:快死的人是留不住的,难不成还能做成木乃伊放在家里?
执着的人说:用尽一切办法,哪怕TA变成植物人,我也要TA活过来。
极端的人说:那我就陪TA一起死。
相信不少人有过这样大胆的想法:
在死神来临之前,给生命按下暂停键。
就像睡美人,只是沉睡,某一天还会醒来。
童话里不是骗人的,这种操作在现实中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有点冷——
在-196℃条件下,所有生物活动(包括导致细胞死亡的生化活动)都会停止。
经过低温保存手术,并放置在-196℃容器里的人体,即便没有心跳,细胞也将“永生”。
全身细胞还“活着”的人,是否有一天也会活过来?
这个奇迹的发生,或许是50年后,或许是500年后……
这300多个在冰柜里等待“复活”的人,有且只有一例来自中国。
她是山东某体校老师桂军民的妻子,展文莲。
2017年5月8日凌晨,癌症患者展文莲心跳停止,被宣告临床死亡。
随后等待她的是,人体低温保存手术。
整个过程每个步骤都争分夺秒,医护人员推着病床都在小跑。
早一秒进“冰柜”,对脑细胞的损害就少一秒,才能保证大脑的活性。
被超低低低低低温保存的人体,是什么样的?
五官干瘪?四肢僵硬?通体冻得发紫?
桂军民做了最坏的准备——
“我以为会很干很没有光泽,甚至皮包骨,或者像木乃伊。”
但人体低温保存手术,是怎样神奇的手术——
如果慈禧太后知道,一定会恨自己死得太早,没能享受到。
这是目前“尸体”保存最完美的技术。
术后隔着玻璃再次看到被“速冻”的妻子,用桂军民的话说就是:
往后余生,像睡着了一样躺在零下196℃的冰柜里,等待遥遥无期的“复活”。
亲朋好友不理解桂军民做的这份“无用功”。
但他一语道破:等你失去挚爱的时候,自然会理解这份不舍。
偶像剧般的感情,在现实中也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桂军民和展文莲一样——
两人是从校服走到婚纱的早恋夫妻档。
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但他的眼里只有她。
放学路上,她骑着车,他跟在后面跑,整整8公里。
大学异地恋,他毕业后为了她来到陌生的城市,一起生活。
桂军民不认同“牺牲”这个词,他说:“那不叫牺牲,爱一个人,吃点苦受点罪不算什么,你真的爱她,那就不叫苦,她和你在一块儿,就是最好的补偿。”
妻子喜欢邓丽君的歌,桂军民就会守在冷冻室窗外,给她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我只在乎你》。
他说他觉得她能听到,她在屋的那头对着他笑。
乐观的人,不一定有好运气,但一定活得洒脱通透——
从确诊癌症到癌细胞转移,展文莲从未绝望过,积极配合治疗,还主动要求死后器官捐赠。
人体冷冻保存手术,医院说“只管冻,不管活”,桂军民反而觉得这是负责任的态度:“未来本来就是不可预知、不确定的,这才是未来啊。”
担心妻子醒来会有记忆空白,桂军民把妻子沉睡后发生的一切都写进日记,“等她醒了,我慢慢给她补。”
被问到:你相信她醒来后会记得你、爱着你吗?
桂军民很笃定,“会的,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他的梦想就是和展文莲“未来再见”。
全球这300多位第一批被低温保存的人,也许在遥远的未来可以通过黑科技“重生”。
但就目前而言,实现冷冻人体的复活是不可能的。
在进行手术时,展文莲全身的血液也早已被不同浓度梯度和成分的冷冻保护剂替代。
有生之年,桂军民期待的“重逢”也许注定要落空。
但睡美人的童话故事之所以让人觉得幸福,是因为人们打从心里愿意相信它是真的。
关于死亡,相信不少人听过“三次论”——
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
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死亡;
第二次,亲朋好友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
第三次,是世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你才真正的死去,整个宇宙都不再和你有关。
人生,是坚持与妥协的两难。
面对死亡,是不舍挚爱和向死神妥协的两难。
那些对桂军民“冷冻”妻子表示质疑的人,也许并没有看透这场“永生”手术的本质——
桂军民不只是在用冰柜“留住”妻子。
他隔着冷冻室窗户唱的每一首情歌,都在证明着:
留住一个人最长久的方式,是用思想,用心。
科技可以让人重生,而不忘记,才能让人永生。
——中国没有杀马特
你知道杀马特吗?请用一句话形容。
凡人说:头发比较炸,曾经模仿过他们的发型,发现实在驾驭不了。
曾专攻过QQ空间的人说:用火星文聊天,哥特式的忧伤。
诚实的人说:当然知道,我初中那会儿就是……
“杀马特教父”罗福兴,不认识这个名字的8090后,你的青春不够狂。
科普下罗大佬当年红极一时的容颜:
满头的存在感。
一米六直升一米九的身高,全靠发胶。
如今的罗福兴,卸了妆、剪了头,那是一种跌落神坛的平庸。
果然,不五彩斑斓的头发是没有灵魂的:
没文化真可怕。
看了罗福兴的专访,才发现我误解杀马特误解得深沉……
原来杀马特不是我想当就能当得起的。
葬爱家族是贵族,真的蛮贵的:
十几年前,接头发要几千块,弄一次爆炸头要喷掉一瓶发胶。
喷完发现不够立体不够对称,还要洗掉重新喷……
全身的戒指耳钉项链皮带加起来都没头发贵。
罗福兴一边翻照片一边问记者:“这个作品我不太满意,多几根才更好看对吧?”记者没有说话。
罗福兴第一次扮杀马特出街,并不像大家想象中那么酷炫。
事实上整个过程他既紧张又忧伤——
一方面是路人奇怪的眼光。
另一方面是好友的吐槽,“别站在我旁边,免得别人打你的时候会连累我。”
聊到为什么要把头发搞得这么炸。
罗福兴说:刷存在感是因为从小就没存在感,所以渴望被关注,不管以任何方式。
从懂事开始就没和爸妈在一起生活过,最久的一次四五年没见过爸妈。
打电话也不接,因为“他们觉得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要钱”。
整个童年几乎没过过儿童节也没过过生日,尽管儿童节就是他的生日。
聊到“为什么杀马特兄弟姐妹的聚会都是压马路?”
罗福兴把这种组团出街形容为“抱团取暖”。
不是不想去KTV之类的室内场所,而是因为消费不起。
谁也不是生来就想当杀马特的,阶级使然——
“其他圈子我们也融不进去,又没钱又聊不上天……”
听罗福兴聊身世、聊杀马特圈子的忧伤,相信不少观众都红了眼眶。
但罗福兴全程都乐呵呵的,有种笑对人生的豁达。
唯一让他哽咽的地方是——
爸爸得了癌症,妈妈怕花钱都没去医院,只有他赶去陪在爸爸身边。
罗福兴说,“虽然爸爸对我很不负责任,甚至小时候有人对我说‘老了水都不要拿给他喝’,但他把我生下来,让我看到这个世界,我已经很幸运了。”
爸爸去世后,罗福兴就退出了杀马特圈子。
他说,“想认真赚钱,让妈妈过的好一点,别重复爸爸的命运。”
当主持人问道:这个时代出名是很赚钱的,为什么拒绝出道呢?
罗福兴的回答,足以消除大家对这位“杀马特教父”的所有偏见:
一个人的三观、品格和TA的外形、阶级,是没有关系的。
“杀马特”从来不是什么暗黑群体,暗黑的只是人们对他们没由来的歧视。
全片用《玫瑰花的葬礼》作为BGM,是配音大哥对葬爱家族最起码的尊重,向您竖起大拇指。
——我为死囚写遗书
如果让你写一封一句话的遗书,你会写什么?
佛系的人说:我死了。
自私的人说:让我的老公不许再娶。
务实的人说:我会告诉我最爱的人我的钱放在哪儿。
中二的人说:你看见这封遗书的时候麻烦再抢救我一下。
曾想过100种自杀方法的人说:人只有在真正接近死亡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究竟想死还是想活。
而这位名叫欢镜听的犯人有点特别,他在监狱里给死囚写遗书。
《防止死囚自杀的N种方法》里包括:不可以自己拿笔写遗书。
就连吃饭的时候,鱼刺和肉里的骨头都会被提前剔出来。
第一次为死囚写遗书,欢镜听手都在抖。
结果被死囚安慰:大哥你害怕什么,明天要死的人是我啊……
想打破对某个群体的偏见,最好的方式就是:走近和倾听。
判决书上只是记载了犯罪事实和执行死刑的决定。
真正走近这群死囚,才会发现他们身上被忽视的人性。
欢镜听接触的第一个死刑犯,是个19岁少年。
平时连五块钱都要向妈妈要的老实孩子,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杀了人。
遗书很温暖,是写给妈妈的:
“妈妈辛苦了,最后我以这种方式离开你,让你和家人脸上无光,对不起。”
死刑犯的最后一个要求都会被满足,少年提出的要求是吃一顿酸菜鱼。
吃鱼的时候,才流下入狱以来的第一滴眼泪:
“以后再也吃不到酸菜鱼了。”
一百个死囚,有一百种千奇百怪的遗言。
“不是只有登上顶端的人,才有资格讲述自己的故事。”
送赴刑场时,欢镜听会向他们鞠躬:
“我要感谢他们,把最后的话说给我听。”
天亮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一天的开始。
但对于死囚而言,是生命的结束。
在执行死刑的前夜,有人彻夜失眠,有人因为过度紧张变得话痨。
被送往刑场前,甚至有的人会腿软瘫倒在地。
事实上,很多连杀人都不怕的人,是怕死的。
被判处极刑的罪犯,100%犯的是不值得怜悯的大罪,就算以命偿命也不能被原谅。
不排除其中有一部分人,是因为一念之差走上不归路。
然而,其罪当诛后的醒悟,虽可贵,但无用。
给死囚写遗书这段经历,给欢镜听的最大改变是:
遵守规则,连红灯都不会闯。
对规则的敬畏,才是对生命的敬畏。
走近这些戴着镣铐的人,不是为他们争取同情与理解,而是告诫世人:
自由不是免费的,自律的人才配拥有自由。
想守护至亲至爱的人,想吃更多的酸菜鱼,得善良的活着才行啊。
《和陌生人说话》,是个画龙点睛的好名字。
大多数人从小就被教育,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因为拒绝了解,所以错过了认知的更多可能性。
非黑即白从来都不是生活的真相。
每一类边缘人、每一种你不理解的行为背后,也许都藏着等待被直视的情感。
当我们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不去评价什么,只倾听就好。
有一种惊喜叫做——
给那个你乍一眼看上去不太喜欢的陌生人,一次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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