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南斯拉夫队是欧洲巴西队。他们是自由流动的桑巴足球在旧大陆的代表,南斯拉夫人深受这种想法的左右,贝尔格莱德红星队的主场甚至被称为马拉卡纳,借用了里约热内卢那座大球场的名字。这种联系乍看上去略显荒谬,毕竟巴西有五座世界杯,南斯拉夫有〇。但它也有一些道理在里面。巴西人对他们在欧洲的同类也有足够的尊敬,在1971年为贝利举办纪念赛时,他们挑选了南斯拉夫队为对手。如果巴西在欧洲,他们只能成为南斯拉夫,自我怀疑压倒了想象力,让破坏精湛技术的犬儒主义暴露出来。事实上,自我怀疑是塞尔维亚足球的标签:他们是欧洲的掉链子大王。
南斯拉夫队三次打进奥运会决赛,三次带着银牌回家。他们还输掉了1960和1968年的欧洲杯决赛。贝尔格莱德游击队1966年在欧冠决赛败给皇马,红星队1979年联盟杯决赛输给了门兴格拉德巴赫。此外,塞尔维亚俱乐部曾五次止步欧冠半决赛,南斯拉夫国家队1930年和1962年都饮恨世界杯半决赛。在重大考验来临时,在最高荣誉近在眼前时,南斯拉夫球队往往崩盘,只有两次例外。没错,他们的国家队拿到了1960年奥运会金牌。但最恰如其分的还要数南斯拉夫足球最了不起的荣誉:红星队1991年在巴里点杀马赛,120分钟在双方偏执狂的对决之后以0-0收场。典型的南斯拉夫表现,和非典型的结果。但在那时,南斯拉夫已经几乎不存在了。这故事像是夜幕降临前最后的闪耀。
到1992年的愚人节,南斯拉夫足球正式过期作废。它甚至没有在故土寿终正寝的待遇。欧盟的处罚让红星队失去了马拉卡纳主场,失去在了本土踢欧战的资格。……从那以后,没有一支东欧球队能打进欧冠决赛;直到12年后,游击队才作为塞尔维亚的代表出现在欧冠小组赛中。
红星队赢得欧冠的门将和队长是斯特凡-斯托亚诺维奇。他现在为比利时的一家经纪公司担任球探。我在诺威萨的一场伏伊伏丁那对斯梅德拉沃萨蒂德的比赛间隙采访了他。他身高魁梧,自带让人感到安心和宾至如归的气场——即使是在半场时我们刚点了浓咖啡,某个小孩向球场内的主队一端投掷了家用煤气罐,迫使人群紧急疏散。塞尔维亚保持着一种让人坐立不安的感觉。北约的轰炸留下的伤疤仍然在贝尔格莱德随处可见。当我在那里时,诺威萨仍然靠一座临时的桥通向外界。原先的桥那里仍然是战争留下的废墟。
在这种背景下,当斯托亚诺维奇倾身说“悲剧在于,我们永远不知道我们本来可以有多好”时,我感到有点不安。这片土地上爆发过自二战以后欧洲最血腥的冲突,悲剧这个字眼似乎被可怕地放大了。从严格的戏剧角度来说,恐怕没有一家俱乐部像红星一样悲剧。一支伟大的球队,打败他们的是自身组成里致命的缺陷:球迷的民族主义。
1991年的红星队是足球的极端:不是我们看过的最佳球队(不过这支球队确实被低估了),但却把我们心中自己支持的球队所应该具备的元素搭配得无可挑剔:精湛的技术、水银泻地、时不时的灵光闪现、超强的团队性、滑头伎俩、随时爆炸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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