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七年(960),后周最高军事统帅赵匡胤黄袍加身,建立北宋,并用了十七年的时间完成中国统一。匆匆百年,北宋虽然屹立不倒,但却是摇摇欲坠之势,尤其是继承了辽国全部遗产,在废土之上建立的新政权——金,早已制订了灭宋计划,它的统治者完颜女真贵族们正摩拳擦掌着图谋入主中原。“抱诸葛之忱,婴亚夫之疾”,就在北宋亡国之际,在名将岳飞等人还未成长起来之时,宗泽是如何逆势而为,挽救大宋于危难之时的呢?
一、文武双全,老骥伏枥
宗泽深知,自己所热爱的这片大地早已不复昔日太祖时的强盛,且饱受辽国、西夏屡屡入侵。更可怕的是,由于重文轻武的国策,相比如何戍边卫国,这群奸臣们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在党争中打压异己,媚上欺下。因此宗泽下定决心,做一个文能安邦、武可定国的国之柱石。出身耕读世家的宗泽虽然家境一般,但家里还是给他提供了学习知识的机会,得益于年少时期的挑灯夜读,宗泽以“赐同进士出身”通过了科举考试。
人不热血枉少年,在殿试上,宗泽洋洋洒洒写下万字谏言,原本是振聋发聩的呐喊,却因为奸臣当道,宗泽被置于“末科”。这般不公正的对待没有让宗泽灰心,在大名府馆陶县得到人生第一份工作的他很快展现了他的政治才能,并被遭贬为知府的原宰相吕惠卿称赞说:“可谓国尔忘家者”。但直到宣和元年(1119),哪怕在地方上劳苦功高,已经六十岁高龄的宗泽依然未能进入国家权力的中心,不免心灰意冷的他选择告老还乡,还被人诬告而发配镇江“编管”,结发妻子在这时死于疾病,似乎宗泽的一生要行至终点了。
二、宁可断头,一线抗金
宣和四年(1122),宋徽宗大赦天下,宗泽才重获自由,且此时辽、金、宋之间斗争不断,志在千里的宗泽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流放”到了西南边陲巴州。郁郁不得志的宗泽常借景抒情来表达自己的怀才不遇,借汉末巴郡太守严颜隐喻自已,“宁可断头死,安能屈膝降?”。靖康元年(1126),宗泽以宗正少卿的身份再度跻身政堂,并出使与金朝的和谈,“安能屈节北庭以辱君命乎”,此行他已经做好亡于异乡的准备。不过和谈是假,麻痹宋朝是真,坚决不降的宗泽得到宋钦宗的认可,命他前往战争前沿的磁州任知府,秣兵历马以抵抗金军。
果然,金兵来犯,将磁州打造为铁桶的宗泽率众抵抗,斩敌数百,这是宋军第一次打败金兵,壮哉!然而这场小胜并未改变局面,金兵大众包围了宋都,宋钦宗任赵构为兵马大元帅,宗泽、汪伯彦为副元帅,命他们尽起河北兵马赴京勤王。令宗泽没想到的是,以赵构为首的诸位同僚是如此贪生怕死,只有他一人是真心抗击。为了解京城之患,宗泽独自率大军奔赴战场,与金人十三战皆胜,但还是来晚一步,徽、钦二帝被金人胁迫向北,而勤王之兵却无一到达。
三、只手擎天,孤掌难鸣
国不可一日无君,赵氏仅剩赵构一人,于是他在南京称帝,宗泽得知后入朝拜见。此时的宗泽已经是六十九岁高龄了,满腔热血的他在气势上丝毫不弱于曾经保全开封的李纲,两个主战派相见恨晚。但南宋朝廷中却是投降派当道,宗泽面见赵构,陈说利弊并请战,“臣虽驽怯,当躬冒矢石为诸将先,得捐躯报国恩足矣”。金人将二帝掳走,不过并未占据开封,“楼橹尽废,兵民杂居,盗贼纵横”,李纲向赵构建议由宗泽前去治理,宗泽以他强硬姿态与广阔胸襟,斩逃兵、收盗贼、平百姓,让开封重新散发活力。秉义郎岳飞犯法将被处刑,宗泽见异之,收入帐下,此时正值金人攻打汜水,宗泽命岳飞戴罪立功,只见岳飞以五百人打破金人,于是宗泽命岳飞为统制,飞由是知名。
可是士大夫们早已亡了亡国之恨,聚在皇帝身边早上主张讲和,晚上请求盟好,主战派们要做实事哪有空和他们党争,于是赵构早就没了进取的心思,宗泽等人的未来可想而知。眼见宋朝在南方建立,金将兀术继续南下,谋划攻打汴京。好在手下终于有能人可用,宗泽部将刘衍、刘达、张捴等在外御敌,且不畏生死,打得金人接连败退。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张捴没有听从部下暂避锋芒的建议,而是对手下说:“避而偷生,何面目见宗公”,力战而亡,也给了前来驰援的王宣大破金军的好机会,从此金人不再进犯东京。
昔日,忠义之士因亡国之恨争先揭竿而起,纷纷自发组成义兵勤王,但当权的投降派大臣们却将这些忠义之士视作群盗,打算以武力镇压,宗泽上疏反对,并亲自安抚。此外,宗泽还知人善用,他不仅保下了日后大放异彩的岳飞,还劝服了本是辽将的王策,斩了将欲叛乱的赵世隆却收服了他的弟弟赵世兴,这些人都成为日后的坚决抗金派。然而宗泽年纪太高了,还每每被奸臣黄潜善等人中伤,积劳成疾,弥留之际依然不忘北伐,连呼三声“渡河!渡河!渡河!”抱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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