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网名叫做“有病呻吟”,来自于2001年张学友的同名粤语歌。
歌词描绘了一个失恋的男人,有一天生病了,发烧躺在家里,一把鼻涕眼泪地回首失恋的痛。
歌词巧妙地将一场小病和失恋相提比较。
小病吃几片药,过几天就好。
那么失恋呢?要多久才好,有特效药吗?
再深一点,词作者佚名传达了一个信息。
“和你分手都能挨得过,为何生病彻夜难眠更痛苦?”
相比较来说,失恋不过是一种惺惺作态的自我呻吟,还没有一场发烧来的痛。
与此同时,在那个年代的韩国曾有一首《因为是女子》的MV火得一塌糊涂。
讲述了一对恋人,男主是一个摄影师,女主是一个洗头店妹子。
有一天女主在男主家不小心打翻了一个洗照片的药水瓶,药水弄到女主的眼睛里。
女主因此失明。
男主做了一个神之操作,将自己的眼角膜捐给女的。
女的康复,男的失明。
这首MV在当时感动了千万人,放到现在想来,这个故事充满了无数BUG。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医院,居然能这么随意地互换眼角膜?
无论是MV或者歌词,都有意将一种赴汤蹈火、为爱舍身取义的情绪放大。
在几分钟内,力求用煽情打动观众听众。
这又如同爱情,
深陷时痛彻心扉,若干年后回首,又觉得自己当初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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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0年代的情歌似乎特别强调这种卑微至极的成全。
例如许志安的《烂泥》。
老子只想做你脚下的一堆烂泥。
你是玫瑰,我虽然污浊,但能给你养分。
例如陈奕迅的《打回原形》。
我是一个怪物,有几条腿几只手,斑点满身,但爱你是真。
例如陈小春的《献世》。
出席你的生日party,我的尊容令你在人前丢脸,我只好默默离开,做你备胎。
还有梁汉文的《七友》。
讲明了我只不过是七个小矮人之一,哪配得上你个白雪公主。
这些情歌,刻画了两个极端。
我的极度平凡,你的高高在上。这段爱情我不配。
这些失恋状态下的“有病呻吟”,特别讨巧的令听众产生共鸣。
年轻时,曾经都“不配”的“卑微”地爱过一个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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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到如今,会发现这种卑微式的情歌少了。
多的反而是强调错过,遗憾。
例如《错位时空》
你我前后出现在某个场景,吹一样的风,看同样的风景,那么算不算相拥?
强调的是一种带有平行时空错综复杂的悬疑爱情。
例如《白月光和朱砂痣》
看着月光,回忆起你,不过是点在我手臂上的一颗朱砂痣。
哪怕是《千千万万》
虽然我全部的心愿是想和你再见一面,不过不见,我也过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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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情歌,讲求的是渲染一个苦情故事,用狠毒、决绝的词汇来写歌。
比如《明年今日》
让头顶的灯掉下来砸死我吧,让六十年后我凭着偷偷见你的子女来怀念你。
比如《处处吻》
全世界有几亿人,让我放纵自己变成你,到处留情,处处献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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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的情歌中,受到短视频,知识化影响,信息量被加成厉害。
歌词中联想词汇频繁,
并大量用到轻嘻哈、古风、R&B 混合模式。
在如今流行情歌中,失恋的“我”地位得到了很大提高,“我”不再是设定成极度卑微的角色。
一种新的恋爱态度崛起,“我”可以接受失去你,只不过心头遗憾罢了。
90.00年代是陈小春的《没那种命》
我配不上你,你这么好,轮也轮不到我。
如今是一句洒脱的“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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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你会发现,过去的情歌具有辨识度,只有某个歌星能唱出某种味道。
而如今的流行情歌,好像有很多人唱,谁唱都挺好听的。
这是因为过去的情歌强调的是歌者用“我”的内心独白打动你。
而如今是在用多元素,多个GET点,快节奏的变化取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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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歌是旧的好,旧的很怀念。
或许也是旧与新的爱情观改变。
在过去,失恋能够痛很久,念念不忘很久。
在现在,交友更加容易,来得更快,去得更快。
无论如何,失恋不再可怜兮兮,
爱过,只不过是一场有病呻吟的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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