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人》是贾柯章导演的一部优秀的作品,这部电影获得了第52届台湾金马奖最佳剧情片奖。初看这部电影我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一个平实地记述现实生活的电影,但是继续看下去,我发现了导演隐藏在这部电影中的小心思。
电影讲述了从1999年到2025年这20多年来,山西小城汾阳三个青梅竹马的年轻人从青年到老年的情感故事。没错,贾导还虚构出了五年的时间背景,为的就是保持电影前后的呼应,完整地展现人物生活和情感的变化。
为此,电影开头他特意用了那个年代的拍摄水平的像素去表现人物的生活,让观众感觉自己正在围观一个现实中人的故事而不是在看电影。如果你能明白导演这个小心思,耐下心去看电影,你会惊奇地发现,在电影中伏笔无处不在,而且都处理得非常好,既前后呼应,又能很好地表现电影的内涵,让人看得很过瘾。
故事从1999年的春节前夕开始讲起,汾阳姑娘沈涛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千禧年小城的春晚节目彩排,一直暗恋她的梁子眼含笑意地深情地望着她,这时两人的好友,一起长大的张晋生走了进来,和沈涛玩闹了一阵,他似乎还不知足,想让沈涛送他回家,沈涛心领神会起身送晋生出门,晋生趁机得意地向沈涛炫耀起了自己新买的小汽车。沈涛看到发达的晋生混得这么好,不由得对晋生心生好感。就这样沈涛,梁子和晋生三个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开始了一场刻骨铭心的三角恋。
这部电影的主线看似是三人的情感变化,但其实电影真正想要展现的是时代激流下那代人的人生选择,以及经历了时代潮流的冲刷,被淹没初心之后的落寞和孤独。
沈涛,那个明艳的小城姑娘,一举一动都撩拨着两个青年的心
年轻时的沈涛,活泼开朗,追求时尚,对美好生活有着很高的向往。刚出场的她穿着一件红色大衣,画着杨柳细眉,一举一动皆是风情。这个有点姿色的小城姑娘是煤矿工梁子和小老板晋生的梦中情人,三人的关系有点微妙,但是三人都没戳破这层关系。
这种朦胧的暧昧,在晋生的加油站生意有了起色之后,开始发生了改变。商场得意的晋生,对沈涛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而此时的沈涛明显搞不懂自己的真心,她一方面放不下与梁子的感情,一方面又拒绝不了晋生物质条件的诱惑。
但后来在晋生多番猛烈的追求之下,沈涛还是沦陷了。他们的定情地点是90年代很受年轻人喜爱的迪厅,一舞定情,可以看出90年代的沈涛,爱情观已经与传统的爱情不一样了。就这样匆匆结婚的沈涛,没有看清身边人的真心就草草交付了自己,也注定了这场婚姻不会长久。
90年代的婚姻开始掺杂了越来越多的东西,这源于那个时代是中国社会急剧变化的时代,人们的思想,情感,方方面面都受到了影响。女孩更加实际,爱情变得更加复杂。小城姑娘沈涛就是那个时代很典型的一个女人,向往美好生活的她,显然喜爱物质多于感情。义无反顾扎进婚姻里的她,从少女变为女人再到母亲,她的人生看似很美满,但是失败的婚姻,被夺去抚养权的儿子,却成为了她一辈子的心病。
张晋生,那个张扬的青年,最早闯荡都市的淘金者
出场时的张晋生,嬉笑打闹,风趣幽默,但又充满了占有欲和好胜心。可以看出晋生和沈涛,梁子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三人的家庭出身应该差不多,都是农村青年,最初应该都是淳朴天真的。但发家之后的晋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张口闭口都在显示自己的地位和财富,表现自己已经今非昔比。
他可以毫不犹豫就买下小城的一个煤矿,像变戏法一样把濒临倒闭的小煤矿经营得有声有色。他就像那个年代的经济一样让人充满惊喜,事业蒸蒸日上的他作为男人的自尊也急剧地膨胀了。他警告梁子,沈涛是他的,不准梁子再去骚扰,梁子对此表示不屑,晋生竟然还想用钱买枪干掉梁子,因为枪支是管制物品没有买到,他还不死心,竟然弄来了炸药, 幸好被沈涛发现及时制止了晋生。
后来的晋升成功娶到了沈涛,事业也迈向了一个新台阶,十多年后的他已经是上海的富豪,后来又移民澳大利亚,成为了那个年代的佼佼者。
年轻时的晋生一口一句英文,拽得不行,什么都要进口的,谁曾想移民澳大利亚的他竟然变得不想说英文,平时的他只想和一群山西老乡说家乡话,甚至因为英文不流利和儿子无法沟通,因为儿子从小就移民了,汉语几乎不会说。
乘着那个时代的快风,青云直上的晋生,在异国他乡,心里念的还是老家。内心的还是留有一份乡情,无论时代如何变化,人的根似乎是很难改变的。
梁子,那个朴实的青年,羞涩地笑着,却也有着无比坚毅的内心
相比于沈涛和晋生的变化,梁子是拒绝接受任何变化的,十年之后的梁子还是矿工,房子还是以前的,只不过这时候的他被病魔缠身,折磨得不成样子。但是梁子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善良的妻子,妻子在他重病的时候仍然不离不弃,甚至去请求沈涛救梁子。
沈涛和晋生,是被时代改变的一代人,梁子却是被时代抛弃的人,在快速发展的经济下,很多幻想原地踏步守住小日子的人都破产了,下岗潮让很多家庭破碎,同样破碎的还有人们的梦想。不进则退,适者生存是那个时代的代名词,那些在夹缝中挣扎的人们,都渐渐地被时代抛下了。
张到乐,那个追寻爱的孤独少年
值得一提的是20多岁的董子健在影片中饰演沈涛和晋生的儿子,一个从小父母离异,忍受了很多孤独的缺爱少年。到乐是沈涛和晋升失败婚姻的牺牲品,可以说他的人生也受到了那个年代的影响。因为父母离异,父亲再婚,到乐在新的家庭中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他早早被安排独自去遥远的澳洲求学,孤单和冷漠让他感觉到无所适从,他迫切地想追求到一种温暖,一种可以依偎在一起的亲密感。就这样在情窦初开的懵懂年纪,他遇到了一个离异女人—他的中文老师。他不自觉地被她吸引了,只因为她的身上有他母亲的影子,常年与母亲分离,让他非常渴望母爱,就这样在母爱与情欲的界限日渐模糊之下,他们在一起了。
《山河故人》是一部优秀的作品,它的独特之处在于,电影不是在表演,而是在讲述,它讲述的是那个年代的故事,而不是几个人的故事。都说人生如戏,但是真实的人生一定是比戏剧更精彩的,《山河故人》做到了,超越戏剧本身的精彩和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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