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娜
◆◆◆
我结婚那年26岁,上班4年,居无定所。在单位家属院租了间房,不幸夜间被盗,小偷翻窗户进来,大摇大摆地在客厅里行走,我躲在卧室的床上拨通了报警电话。
那时,我刚认识我们家先生,没有牵过手,也没有许过诺。因为他过于木讷老实、不善言辞,我几次想提出分手,话到嘴边不忍伤了他,就又咽了下去。
第二天,他听闻我被盗的消息后,拎着扳子起子来,把门窗上的锁扣全部换了一遍。我倚在房门口看着他默默干活的样子,内心涌起暖意和感动。
我们正式交往后,他父母觉得我家外地,离家远,又长得黑,颇有微词。他没有和父母争吵,只是说:“如果结婚的话,就是她了。如果不结婚,那就不说了。”
见状,他父母最后依了他。
我带他回家见我父母。我老实巴交的父母表示同意,原因有二:
一是我长这么黑这么丑,竟然还能找个高大稳重的女婿,实属不易。二,回我们家的第二天早上,他一早起床和我父亲一起下地,家人觉得这对于一个在城里长大的独生子来说,非常难得。
我们认识大半年就结婚了。期间,他没有送过我任何礼物,我好像也没有在意过。他当时在乡里上班,工资只是我的四分之一,我好像也没有在意过。
结婚后,我们与父母生活了十多年。父母都是老实人,但两代人之间毕竟也有摩擦。
无论何时与父母发生矛盾,他始终都站在我这一边,理由是我家在外地,如今嫁给他,他就是我的娘家人,要给我撑腰。
如此一来,我学会收敛自己的坏脾气,和公婆打成一片:男人如此待我,我也不应该为难他。
我们家儿子出生在大年三十的凌晨。
顺产。六斤二两。从办理住院手续到生完孩子,三个小时。大概是孩子懂事,生的时候不觉得太疼,我也一声没吭。
后来生完缝合侧切时,我感觉疼得受不了,喊了几声,惹得过年值班的助产医生,翻着白眼说:“生的时候不喊,这会儿喊啥。”
我哭着说:“那一会儿只想着赶紧把娃生出来,这一会儿才知道疼。”
生完孩子后,一群人抱着孩子看,唯独他跑到产房门口,搀扶着我说:“辛苦了,辛苦了。”
孩子出生的前三天,当爹伊始的他,竟兴奋得没合一眼。买各种需要的物品,盯着孩子各种凝视,在我病床前各种照顾。
孩子三岁前,他没有让我一个人带孩子单独出过远门。他不在家的话,会叮嘱父母陪我。他在家的话,都是他扛着背着抱着孩子,我像没事儿人一样跟在后面。
所以,有一天,我婆婆说,我们家孩子小时候是在他爸身上长大的,我表示赞同。
我脾气急,爱完美,好指责,他做事慢,喜无为,总淡泊。
从结婚到现在的十年间,我和他因为柴米油盐和孩子教育,也多有争执。气急败坏的时候,他不过说一句:“你爱怎么就怎么。”
后来,每当他说这句话时,我就不再吭声。因为,我知道,这表示他已经非常生气了。
我总是忙。出去采访,一走半个月一个月不见人影。他极少给我打电话。我看到同行的同事,一会儿爱人发来一条短信,一会儿家人打来一个电话,也会感到很落寞。
回家问他,他淡定地说:“你出去工作,又不是游玩,忙完会第一时间回来的。不想让你在工作时分心。”
他从来不翻看我的手机,但凡拿起我的手机,就是为了帮我给手机充电——我常把手机用到电池报警而不自知。
当然,我们也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以追求梦想寻找自我的理由,不停地瞎折腾。
有些时候,他并不赞同我的决定。但我如果一定要去尝试,比如开公号,比如考心理咨询师,他也表示支持。
“你试一试,成了呢,终归是好的。不成呢,也不后悔了。”他看着我拿着两部手机整日忙碌得像个国家总理,无奈地说。
后来证明,我的大部分决定都是有道理的。他也为我的进步高兴,虽然他自己一直原地踏步,但他还是愿意为我鼓掌。
就像读者嘲笑我的那样,范仲淹没有去过岳阳楼,但写了《岳阳楼记》,娜姐没有谈过恋爱,但她会写情感故事。
的确如此。我的情感和婚姻都比较平淡,但我觉得这平淡之中有一股绵长的力量。这力量,来自于和我一起生活的这个男人的宽容与理解。
常有读者给我留言,谈及种种感情和困惑。
我尊重每一种感情,不管是何种形式,不管是何种身份,不管是何种状态。但前提是,它必须是真诚而纯粹的。
我也拎得清生活中自己的种种际遇,不管是好或坏,不管是喜或忧,不管是蛊或惑。因为我拥有绵厚而深切的情感,才会一眼看清虚妄与现实。
是的,婚姻并不可怕,生产也不恐惧,只要你从来不丢自己,只要你一直与良人同行。
所以,那些还没有迈入婚姻的读者,尤其是女读者,不必过于担心爱情路上的凶险和婚姻围城的不测。
上帝不会薄情努力的人,爱情不会错过真诚的人,婚姻不会绝望理智的人。
勇敢上路。
属于你的美好和踏实,就在前方等着你。
〖特别声明〗:本文内容仅供参考,不做权威认证,如若验证其真实性,请咨询相关权威专业人士。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或者图片、等版权权利请告知 wzz#tom.com,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