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娶了一个可怜的女鬼

文 |似茴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 红颜手札

“红颜手札”每天为您推送文章

从前姑苏城外有户人家姓孙,从祖辈开始便在城里经营香料生意,虽说不上腰缠万贯,也算当地有名的商贾。

可旧时繁盛终究抵不过岁月摧残,如今放眼望去,院落墙角的破败斑驳如一首哀曲,独自在城外荒凉的旷野低低吟唱。

道士娶了一个可怜的女鬼(他竟然娶了一个女鬼)(1)

当夜,月上枝头,清辉洒地。男子独自走上白日看过的那座小桥,越近府邸,越能听见那曲隐隐飘在风里的《胭脂泪》。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女子细软的歌喉幽幽唱着缠绵悱恻的曲调,入耳间,男子仿佛能瞧见她此时眼角悬挂的一滴泪。

男子曾在大上海见过千奇百怪的乐曲,也听过留声机发出的磁性音律,然而,这些都不如这首《胭脂泪》来得动听,听着宛若心都会为这声音抽痛。女子唱了几句,便开始断断续续起来,似漫不经心地哼唱。

男子凝神静听片刻,直到歌声停止,他才惊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走得这么近了。伸手抚上色已剥落的外墙,沿着外墙,他慢慢走到府邸的正门,于月色里,他仿佛看见尘埃中的“孙府”二字仍有昔日光彩。

吱呀一声,许久未被推开的大门发出艰涩的响声。男子摸黑走入府中,院里铺了厚厚一层落叶,又湿又潮,甚至还有腐烂的霉味充斥鼻端。屋内灰尘遍布,蚊虫亦不在少数,没有丝毫人气。

他出了大堂往里走,突然,一道白影晃眼即过,隐约间他只来得及窥见一头乌黑的秀发,如锦缎秀丽。

“谁?”他轻声喝道,脚下不自觉跟了上去。

一直追了几间院落,才在天井的后头堵着了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满头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眉眼如画,红唇似血,身上除了一袭白衣再无外物,就连脚上也是光溜溜的,露出莹白如玉的脚趾。

道士娶了一个可怜的女鬼(他竟然娶了一个女鬼)(2)

男子眼里闪过惊讶,然后轻声问道:“为何装神弄鬼?”声音温润如玉,并无咄咄逼人之意。

女子脸上浮现惊慌,她快速垂下眼睫,贝齿咬着下唇思量许久,才嗫嚅道:“我……是鬼……”

男子好笑地睨了她一眼,“女鬼?可是九姑娘?”

女子迟疑地点点头,眼光并不敢对上男子。

“这就奇怪了,九姑娘死的时候也有二十又三,姑娘为何一副刚刚及笄之貌?”男子看似喃喃自语,可眼睛却只看着女子。

女子下唇咬得更厉害,双手也不禁紧紧拽住衣裙。

“你,不怕鬼?”

男子温柔一笑,明亮的眼眸璀璨如星。“我曾读过书,亦留过洋,神鬼之说,实在不足为信。”

女子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他,见他的视线紧锁自己,遂羞涩地低头一笑:“我叫素素,从城外来此,有坏人要抓我,便借着孙府的谣言躲在此处。”

男子见她青涩白皙的脸庞泛上红晕,娇羞动人,不禁有些失神,如醉意熏人。话语不自觉地从嘴里吐出,轻声应道:“我叫俊铭,来苏州……游玩……”

月色迷醉,清风袭人,仿佛所有的情愫开始不过是一瞬的失神。那夜,她清纯秀丽,他温柔秀雅。她朝他扬起一抹羞涩的浅笑,如雏菊摇曳,他朝她温柔勾唇一笑,如春风拂面。

苏州开始下起连绵细雨,湿润的小城染上点点淡愁。城外人烟罕至,谁也没发现孙府正门的匾额已抹去灰尘,露出刚劲有力的“孙府”二字。淅沥的雨点打在屋檐上,汇成水流涓涓而淌,一派诗情画意。

阿晋一手撑伞,一手提着长袍下摆,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走过水洼,抬头瞧见孙府就在眼前,于是加快步子。

今早舅老爷来了一封家书,写着“俊铭亲启”,若不是有什么急事,舅老爷从不亲自写信,每每都是相隔半月少爷送上平安信即可。走到孙府门外,阿晋有些害怕地左顾右看,寂静的荒野只闻风声雨声,他深深呼吸了几次,才提起脚悄悄迈进大门。

回到苏州半月,少爷日日早出,直到日薄西山倦鸟归林时,他才慢慢回到下榻的迎风楼,虽然他没说什么,但跟了他十年,阿晋也知道他每日定是去了孙府。他实在怕极了,从不敢跟来,只能每天在口头上劝少爷几次,如今相隔七年再次踏入这座府邸,他丝毫没有久违之感,反而心生害怕。

道士娶了一个可怜的女鬼(他竟然娶了一个女鬼)(3)

他缩着脖子悄悄走了几步,忽闻一声问话从背后响起,不禁吓白了脸。

“阿晋?你怎找到此处来了?”熟悉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味道,顿时令阿晋哭笑不得。

“少爷!你可知……真是吓死阿晋了。”揪着长袍的细边,阿晋埋怨道。

俊铭一笑置之,走近他说道:“可出了什么事?都让你寻来这儿了。”

阿晋这才想起家书,赶忙拿出递给俊铭。

“俊铭亲启”四个大字让俊铭有些惊讶,他疑惑地拆开信封,略略读完,眉心的褶皱渐渐拢起,形成一个不解的结。

信上写着两广总督的女儿赵茵茵已从法国归来,两家正在挑选好日子让他们完婚。言下之意便是催促他莫在苏州停留太久,快些赶回武汉举办婚事为好。

将信纸折好装回信封内,他吩咐道:“收好吧。”接着便是无言。阿晋皱眉看着他,追问:“少爷,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是舅老爷催咱们回去吗?”

俊铭阖眼片刻,再睁开眼时,眼里闪过温情亦掠过冷漠。“是,可我不打算回去了。”

“少爷!”阿晋惊呼一声,似不敢相信。

俊铭朝他摆摆手,说道:“罢了,你回去吧,回武汉去,我就在这儿住下,再也不想回去了。”然后转身走入雨里,渐渐消失在一片蒙蒙烟雨深处。

阿晋身后的窗棂外,一个纤细的身影撑伞立在雨中,一字不漏地听完了主仆这段对话。

夜里凉风来得急了些,里屋点着四根蜡烛,屋子的摆设精致高雅,窗边梳妆台上还有一台略显破旧的留声机,镂空雕花大床上铺着紫红色的丝绸被单,有心人一看便知这是舶来品。这里原是旧时姨太太的闺房。

素素坐在梳妆台前,纤长的手指捏起一支外皮已剥落的画笔,淡扫蛾眉,那神情姿态,像极了采香园里的戏子化妆时的模样。

俊铭轻轻走到她身后,伸手环抱住她的柳腰,下巴置于她的颈窝,慢慢摩挲,而后笑叹:“素素,你真美。”说完看向镜子里的她,只见她红唇微勾,一个小小的梨涡绽开在嘴角,俏皮可爱。

“俊铭,真的不回武汉?甘愿留下来陪素素?”她转身投入他怀里,娇羞地问道。

她竟然知道早上他和阿晋的对话,俊铭转念一想,便又多心疼她几分。

他专注地看着她精致的五官,这眉眼仿佛就是姨太太的转世,圆眸里的清纯和不经意间流露的妩媚,与刚入孙府时的姨太太毫无二致!

当年姨太太去世时留下一个三岁的女儿,后来府里人推算后,发现她不过进门八月便生下孩子,于是暗地里连下人都以孽种称之。姨太太死后不到半年,孙家便说这个女儿因病夭折了。

俊铭心里暗叹一声,将素素搂入怀里。

道士娶了一个可怜的女鬼(他竟然娶了一个女鬼)(4)

孙府里别有洞天,谁曾料到破败的府邸里竟有一方别院如此温馨雅致?

素素不得出府,每日躲在房内看书消磨时间,如遇上好天气,她便到后院的一块小菜地里除草浇水,抑或躺在草地上哼唱小曲儿。这些日子有了俊铭的照顾,素素的日子过得更好。虽然不过二十日,但两人情意浓浓,更曾山盟海誓。

平静的日子来得不易,也难守住。

阿晋带着舅老爷从武汉赶来,身后竟跟了一名身着道袍侠骨翩翩的道士。原来,舅老爷听说俊铭与女鬼同住孙府,怒气担忧一同涌上心头,遂不顾千里迢迢,日夜兼程赶赴苏州。

这日,苏州百姓都躲在门边,好奇地看着一个锦缎裹身,手拄拐杖的老爷子带着道士怒气冲冲地赶到孙府。道士左手握罗盘,右手举桃木剑,率先冲入孙府,二话不说便甩出一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徒弟上前将事先准备好的狗血一瓢一瓢地洒在四周,顿时腥味横生,臭气熏天。

“够了!”道士的动作被打断,俊铭皱着眉头快步冲到他身边,将设好的法坛横扫在地,一阵声响后,法坛已毁,道士亦吓得不敢再有动作。

舅老爷刚想怒斥,但对上俊铭冷冽的眼神,竟发不出声音。俊铭看着众人,冷冷说道:“这里没有女鬼,以后别再让我瞧见你们施这劳什子法!”

舅老爷拐杖一顿,发出沉闷的一响。“没有女鬼?没有女鬼怎会有夜半歌声?没有女鬼孙家会日益败落至此?我看你就是鬼迷心窍,被那女鬼摄了心魂,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舅老爷恨铁不成钢。

俊铭撇开脸,不再看舅老爷气红的脸。他低低说着:“舅舅,你们回去吧,我就在这儿住下,一直住下,再也不走了。”

“那女鬼害死那么多孙家人,你是不是也想步他们后尘?”舅老爷吼得撕心裂肺,无奈俊铭不为所动,依旧是冷冷的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这样的俊铭不再是过去的俊铭,舅老爷看着他的背影,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俊铭13岁那年来武汉投奔自己,虽寄人篱下,但他待俊铭不薄,送他留洋读书,帮他回国创业,这些年的成就让他这个舅舅无比骄傲,可今日,他却为了一个女鬼忤逆他,甚至不惜抛下一世荣华……

重重叹了一声,舅老爷嗓子喑哑地说道:“你现在想不明白也罢,日后想明白了就回去吧,我等你回来。”

一堵高墙之后,素素木然地站在墙角边听着他们的争吵。抬手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丝,眼眸流转间,丝丝冰冷甚是骇人。

道士娶了一个可怜的女鬼(他竟然娶了一个女鬼)(5)

缠绵一季的春雨过后,四月十七是个好日子,海誓山盟终成一次婚礼。

苏州百姓都说,那个唤作俊铭的男子元精所剩无几了,因为他竟想娶女鬼为妻。若非神志不清或心神不全,哪有人敢娶女鬼?可传言似不达俊铭耳里,即便听了亦不予置评,依旧我行我素。

一场中式婚礼,两道大红身影。姨太太的别院清幽得很,身前挂着大红彩球的俊铭含笑扶着一袭喜服的素素进了内厅。没有祝词,没有乐曲,两人默契地三拜天地便相携入洞房。

酒酣耳热之际,俊铭睁着蒙眬的眼对上素素嫣然浅笑的眸子,喃喃道:“素素……素素……你真美……”

醉卧床榻间,他恍惚回到从前。

那日孙府一片鲜红,迎亲的队伍走过半个苏州,喜乐震天。他随母亲站在大门外的桂树下笑得一脸僵硬,却不得不继续保持仪态,笑对每个参加婚礼的客人。将近吉时,喜轿终于姗姗来迟,他站在偏远的角落,看着新娘子被喜娘背着送入礼堂。

直到翌日清晨,他才在大厅见到名声响绝的九姑娘。柳叶眉不扫而黛,朱唇不点自红,香腮细嫩如雪,凤目勾人成精,如此妖娆妩媚的女子,是该叫人为之沉醉。

后来一日,他在府邸后门撞见一男一女私会。本以为是婢女小厮见不得人的勾当,却不料听到姨太太的声音。那男子,他认识。苏州学堂里的教书先生,听闻是姨太太青梅竹马的表哥。

苏州人都知,九姑娘一直在采香园等心上人为她赎身,若不是孙老爷从中作梗,又怎能娶到佳人。说来亦是孙老爷的不是,于是,俊铭默不作声地悄悄离开。

醉意朦胧间,一丝冰凉覆上额头,俊铭轻轻哼了一声。素素缩回柔荑,用沾了冷水的帕子为他擦脸。动作细致轻柔,饱含深情,只是眼底渐渐凝成冷霜。

鼾声渐起,素素凑到他耳边,低低问着:“你可知我是谁?”

如此重复几遍,才听俊铭不满地嘟喃:“素素……素素……”

她又问:“素素是谁?”

这次只见他唇瓣蠕动,不听任何声响。

她扬起浅笑,轻声道:“素素是姨太太的女儿。”泪水泛滥,她闭起眼,不忍再看他。于是,她错过了他侧过头后,眼角滑落的一滴泪,也没看见他唇形微动,无声地说着:素素是姨太太的女儿。

道士娶了一个可怜的女鬼(他竟然娶了一个女鬼)(6)

时光流转,回到从前。

昔日,姨太太不过二十又三,风华正茂,女子该有的妩媚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故日日被孙老爷捧在手中宠着。

府里的下人争相巴结,似乎没人记起孙府还有一个大太太独居静安堂。大太太已年过四十,生得一子名唤俊铭,自姨太太进了门,她便鲜少出静安堂。起初孙老爷还时不时去看望,可惜美人在怀声色犬马的日子太美好了,渐渐地,怕是连孙老爷都忘了自己的发妻还在偏院住着。

姨太太进门没多久便生下孙家四小姐,孙老爷晚年得女,欣喜若狂,遂为其取名天恩,意为上天恩赐,姨太太私下却喜欢唤女儿的乳名,素素。

素素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娘亲是在孙府大厅。

雕花的梨木大门紧闭,两边窗口皆镶嵌着彩色琉璃,外面日光猛烈,却丝毫照不进阴沉的大厅。记忆里,孙家老爷怒目圆瞠,手中握着一条细细藤条狠狠地鞭打娘亲,而娘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鬓发凌乱,手工精巧的浅蓝色旗袍染上红红的血印,身上细细的裂痕还淌着血。

这个画面日后时时出现在素素夜半时分的梦里。也是那日,她第一次见到孙家大太太。彼时她坐在高座之上,手腕戴着碧绿的佛珠,慈眉善目地看着她。那双悲天悯人的眼眸,似乎是世上最慈爱温暖的庇护。

若没有多年后一次无意的偷听,她真以为事实诚如所想。

那时,风光三年的姨太太被乱棍打死,死状凄惨,甚至连一方墓碑都没有。就连她生下的女儿也成了孙老爷眼里的一粒沙。如果不是大太太把她救了,并将她藏于地下酒窖,她早已随娘亲而去。

可是谁又想到,对她有恩的大太太竟那般蛇蝎心肠。

大太太的婢女晚了送饭给她,她便偷偷溜出酒窖到了静安堂。刚想敲门,便听大太太一声叹息:“翠红,九姑娘死得冤,可我无可奈何啊。”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很是刺耳,然后是大太太虚弱的低语:“这病纠缠许久,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我只有俊铭一个儿子,实在不能不担心,九姑娘不过生了个女儿,你看前几年天恩不是被宠上天了吗,如果再生个儿子……我又不在了,俊铭该怎么办?”

翠红说:“太太留下天恩,也算留住姨太太一条血脉。”

“我对不起他们……那个教书先生和九姑娘……这两条命是我欠的,这么多年潜心礼佛也赎不了这罪,死后怕是要到地狱受苦受难。”

“太太,佛祖会原谅您的,您且放宽心,少爷还小呢。”翠红哽咽得连话都断断续续。

良久,太太的声音才低低响起,“那教书先生原本不愿来,是我骗了他,他以为九姑娘出事了才跟着我入府,是我诬陷她们。他……死前那个眼神,我实在害怕……”

素素在窗外听着,眼里的光亮一点点暗下去。

道士娶了一个可怜的女鬼(他竟然娶了一个女鬼)(7)

俊铭死了,孙家最后一条血脉断了。

苏州百姓叹息,竟然想娶女鬼,果然搭上小命了,新婚之夜暴毙,可见女鬼阴气甚重。也有人说,厉鬼缠身,孙家少爷逃了七年也逃不过被鬼索命的劫难。

于是,孙家的事又被大家纷纷扬扬传了一阵,随后渐渐没了声息。孙府又恢复了寂静,尘埃再次铺上大门的匾额。

素素在姨太太的后院里挖了一个坑,将俊铭的骨灰埋入,再插上一块木牌。木牌写着:孙家嫡长子俊铭之墓。

素素回想起俊铭死的时候,毒入喉肠,他脸上竟然还是平静如水,如果不是额际不断渗出冷汗,她还以为他没喝那杯下了毒的合卺酒。

直到唇角流下暗红的血液,他才缓缓睁开眼,吃力地对她笑了一下,轻声说道:“素素,离开苏州,然后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你知道我要你死,也知道我要为我娘报仇,是吗?”她看着他泪如雨倾,却笑靥如花,一如重逢的那天。

“你不是孙家骨肉……我爹早就知道,可他爱九姑娘已至疯狂……那日九姑娘和先生独处一居,终于打破了他多年的自欺欺人。其实那个先生本已离开,是我娘……都是阴差阳错……”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然后几不可闻。

她坚如磐石的心被这句阴差阳错击得溃不成军。

原本,她一直以为娘亲是被冤枉的,她恨孙家,恨孙家的每一个人。却不想,太太的阴差阳错竟将真相摊到众人面前,究竟谁错了,究竟谁该死,她已经分不清。娘亲的死是刻在她心头的梦魇,这么多年装神弄鬼,为的不过就是让孙府死的死,散的散。

如今方知都是一场笑话。她曾以为他们是兄妹,终归不能一起,所以想喂了他毒酒便跟去,在地府他们还有生生世世。可如今她却惶然了,不知他是否还愿意等她。

院里桃花开了,粉红连成一片。她坐在俊铭墓前,静静看着桃花。

他让她离开,可是去哪儿呢?去哪儿才能再见他温润的笑脸?才能再听他轻声喊一声素素?她想起当年娘亲倚在窗边,看着远处唱着“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时的落寞。

恍然,这一生太长太长了。

道士娶了一个可怜的女鬼(他竟然娶了一个女鬼)(8)

〖特别声明〗:本文内容仅供参考,不做权威认证,如若验证其真实性,请咨询相关权威专业人士。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或者图片、等版权权利请告知 wzz#tom.com,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赞 ()
打赏 微信扫一扫 微信扫一扫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