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真是让人温暖的时代,有多少人间的悲欢离合通过这一时期的文学作品展现出来打动人心,有多少人间的真善美通过这一时期的文学作品影响了一代人。在这个时期如繁星般的作家和小说中,张贤亮的《肖尔布拉克》是其中闪亮的一颗。
张贤亮的作品在80年代作家群中显得深沉厚实,读张贤亮的作品如饮醇酒,如沐甘霖。在他的《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作品中描写普通人在艰难困苦的岁月里如何保守善良,如何互相帮助,如何坚守做人的良知给人印象深刻,但最让我记忆尤深的是他的《肖尔布拉克》。
书中所说的肖尔布拉克是新疆南疆沙漠戈壁中的一个小乡镇,当时应该是兵团的一个农场的驻地吧,肖尔布拉克在当地语言里是“碱水泉”的意思。
李世英是河南一个初中毕业生,因为60年代初生活所迫“盲流”到新疆讨生活,由于他有初中毕业证,本可以被招去做老师,因为好心帮了一对来自老家的姐妹被招工单位误会丢了工作,他准备前往哈密找事做,结果在搭车的时候遇到了好心的卡车司机,同是河南老乡的司机对他的遭遇很同情,李世英跟着他到了乌鲁木齐学起了开汽车,这个人也成了他的师傅。从此李世英的生活慢慢稳定和好起来,期间,同事们张罗着为他介绍了一个陕北姑娘巧珍,巧珍是陕北米脂人,因为老家没有饭吃才跑到新疆,巧珍人很漂亮和贤惠,结婚后对他也很好,可就是每天愁眉不展,也不与他亲热,与他保持距离,有点像仆人对主人,世英对此也很困惑和痛苦。后来经人提醒说巧珍背着世英与男人相会,世英偶然机会撞见巧珍和男青年在一起,最后真相大白,原来这个男青年与巧珍本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恋人,因为男青年当兵走后,巧珍在老家生活困难,就投奔了新疆的姨妈,与老家也断绝了音讯。巧珍寄人篱下非常苦闷和艰难,姨妈也很嫌弃这个吃闲饭的侄女,看世英条件好,又能为巧珍报上户口和粮食关系,就把巧珍嫁给了他。此情此景,男青年要主动退出,世英也很痛苦,后来他对男青年讲到,她跟我过,她难受,我难受,你难受,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从“口里”盲流过来的。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只怨自己老家没搞好。可咱中国大得很,只要你们肯下力,没有绝人之路,你们的生活会好起来的,你们俩一块儿过吧。世英从此又过上了孤单的单身的生活。
在一次风雪交加半夜行车的过程中,李世英遇到在路边带着小孩焦急万分的叶娟母子,原来叶娟是上海资本家的女儿被下放到新疆当知青,因为出生不好,生活一直很艰难,在农场连队被连长欺负怀上了孩子,叶娟只好到上海把孩子生下来由父母照看,由于父母后来被扫地出门到了乡下,叶娟只好把孩子带回新疆,这一夜返回连队时孩子生病错过了班车,李世英当夜载着母子一路狂奔到库尔勒找医生,终于让孩子转危为安,由此,世英一直牵挂叶娟母子,最后经过曲折终成眷属。世英在决定与叶娟结婚这件大事前向师傅请教,师傅一听,当即一拍桌子说,“好”!“你不去找她还找谁?!”,”’肖尔布拉克’在汉话里是’碱水泉’的意思,在碱水里泡过的资本家小姐,比金子还宝贵“。
“肖尔布拉克”的故事并不复杂曲折,小说之所以打动人心,是因为充满了人性的光芒,同时也给了我们很多做人的道理。
人生在世会经历艰难困苦,但不论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都不能失去善良的本性,虽不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以善良之心对人对事会获得心安。
以善良之心对人对事有时不一定会得到回报,甚至会遭受打击和伤害,但这不是我们以恶制恶或投机取巧的理由。世英在经历与巧珍离婚后问师傅说,“我总觉得我好心没个好报”。师傅说,“这你就错了,存着好心想图好报,那好心也不是真的,做人哪能跟做买卖一样?”
“肖尔布拉克”,那个黄沙戈壁中的“减水泉”,那个让人经历人间艰难困苦还坚守善良真心的“圣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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