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乐队摇滚中年的刺(乐队的夏天刺猬乐队头上的包前奏)

听刺猬,续青春

2005年,失控体乐队还活跃在许多高校与酒吧演出。乐队主唱子健突然想做一些新鲜的尝试,缺个鼓手。机缘巧合之下,后海大鲨鱼小武把石璐介绍给他。

别人打鼓单纯是打鼓,但石璐打鼓的状态仿佛要飞起来。在后来的采访中,子健说:“本来对石璐没什么印象,后来看到她打鼓时的样子,毫不犹豫拉她加入乐队。”

乐队的夏天刺猬乐队头上的包前奏(刺猬乐队摇滚中年的刺)(1)

失控体乐队自此更名为刺猬乐队。在他们的虾米音乐主页上,简介这样写道:“简单的三大件,简单的旋律,真诚的歌词,配上独一无二的双声部男女主唱。”

乐队的夏天刺猬乐队头上的包前奏(刺猬乐队摇滚中年的刺)(2)

那一年,中国摇滚乐在硬扛着最艰难的五年后终于迎来新变化。迷笛音乐节票价水涨船高,音乐节市场逐渐兴起。与此同时,演出场地除了高校、酒吧也逐渐增加了Livehouse等场所,黑旗摇滚的《上车走人》一度带起全国巡演之风。一些乐队在唱片独立出版的成功试水,也指向着乐队的选择与盈利的多元化。

14年后的今天,刺猬已经告别青少年摇滚,在音乐创造着更多的可能性,不断促进翻新拓展摇滚的定义,登上麦田音乐节等等更大的舞台。

同一时间,《乐队的夏天》第三期播出。“哈喽,哈喽,哈喽。大家好,我们是刺猬。”演播厅现场,鼓手石璐简短铿锵、逐渐昂扬的开场独白让人立马浑身颤栗,“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

5分22秒,子健的吉他内旋波浪大法,交织着石璐和何一帆共同创造的轰鸣律动让观众沉浸在刺猬乐队的节奏中,丧与燃的极端情绪反复激荡。

乐队的夏天刺猬乐队头上的包前奏(刺猬乐队摇滚中年的刺)(3)

节目播出后,不少观众纷纷分享这首名字奇长的歌曲《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感慨聆听的感动,许多业内同行也表示了对作品的认可。

对于外界的赞美,刺猬乐队的回应显得有些平静:“绝望深不见底,希望光芒万丈,这就是刺猬。”

这些波澜也似乎印证着歌迷的评论:“很多人在靠刺猬的歌,续着青春的命,我也不例外。刺猬才是青春盛宴真正的幻术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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噪音袭击世界

摇滚是一面镜子,让你找到自己,看清自己,打开自己。

再回头看过去的14年,刺猬乐队用8张专辑的高产创作陪伴着乐迷,也记录着开放的中国第一代青年成长的内心经历与思考结晶。

乐队的夏天刺猬乐队头上的包前奏(刺猬乐队摇滚中年的刺)(5)

2006年,刺猬乐队的专辑《Happy Idle Kid》独立发行,旋律中没有大片的吉他Solo,也没有复杂的编曲技巧,但恰恰符合“快乐的懒孩子”这一主题。

“因为在车库横行的时代里它像极了阳光版的Nirvana,可能Nirvana过后的一切Grunge乐队都自安的缺乏时代感与创新性。”在子健看来,虽然这张专辑对于2006年有点过时,但足够真诚、真实、感动,好听,“每个成长中的叛逆少年都会有那么一段莫名的愤怒期,当这一段急需发泄的日子显得愈发空虚的时候,正好Atom(石璐)加入了乐队,她带来了全新的音乐理念,从而我的创作也转向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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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刺猬签约摩登天空,随后发行《噪音袭击世界》。新裤子乐队庞宽为他们设计的复古封套、对Noise Pop的重新诠释、追忆童年的俏皮,成为刺猬乐队的新标签。

那一年,一批成立于05、06年的乐队正掀起“后北京新声”浪潮,刺猬乐队也跻身其中。MAO Livehouse在鼓楼东大街开张,这里和五道口的D-22、紫禁城脚下的Old What一度成为刺猬乐队早期最活跃的演出现场。

乐队的夏天刺猬乐队头上的包前奏(刺猬乐队摇滚中年的刺)(7)

区别于之前的英文作品,2009年刺猬乐队发布专辑《白日梦蓝》尝试了7首中文创作。诚恳的歌词、明亮剔透的吉他音色与暴风骤雨般的鼓点编配,迅速成为大众议论的焦点,漂浮在阳光里的浪漫青春气息与刺猬乐队浑然一体。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还在做梦/我爱叫喊/你爱冰激淋。” ——《爱之过往》

同年,刺猬乐队在草莓音乐节的演出也让不少乐迷大呼“酣畅”,“那时的夕阳,到现在依然记得是什么颜色”。

“几乎每个人都融入了他们无限的青春与躁动之中,跟随着这三个忧郁青年从第一首歌跳到最后一首。”一位乐迷在虾米音乐写下感言,“《白日梦蓝》的歌词貌似散乱,却一字一句地刺痛了大家最敏感的神经。我们声嘶力竭地合唱,是因为我们在社会的比赛中受了伤,将内心谨慎呵护的纯真,寄托在蓝色的白日梦里。”

然而就像绚烂的火焰燃尽后,带走了光。这一年博宣决定离队,刺猬乐队开始转入低谷期。

2011年专辑《甜蜜与杀害》问世,这也被认为是刺猬“青春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首。歌曲中讨论了生命、青春、爱情与死亡的意义,乐队称之为“青春的完结篇”。

在“青春三部曲”后,刺猬乐队逐渐拥抱迷幻、朋克、噪音等更多的元素,先后带来“人间三部曲”(《Sun Fun Gun》、《幻象波普星》、《神经元Neurous》),创造“刺猬式”摇滚乐,不仅在国内音乐现场大放光彩,也开启了赴美巡演旅程,多次带来令人印象的演出现场。

乐队的夏天刺猬乐队头上的包前奏(刺猬乐队摇滚中年的刺)(8)

《文艺生活周刊》记者曾这样回忆2014年的一场演出:“子键说自己很喜欢毕加索的画,因为简单,到位,大胆。我想这三个词,我们或许也可以拿来形容刺猬。在满屋从天而降的白色羽毛中大家迎来了迷幻炫目的《幻象波普星》,所有在场的人都醉了。”

摇滚中年的刺

有意思的是,那首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以下简称“火车”)创作于乐队的“至暗时刻”,一度被子健拿来宣扬着“这张专辑你就当是刺猬最后一张吧”的末日论调。

乐队的夏天刺猬乐队头上的包前奏(刺猬乐队摇滚中年的刺)(9)

那段时间,团队面临解散危机,主唱子健无比痛苦与无助,一直在修改歌曲,直到进棚录唱的最后一天,歌词才呈现在队友面前。当石璐第一次看完歌曲,“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像一把刀子扎在心上,喉咙堵堵的。”

在沉寂期,刺猬乐队也从合作了近十年的摩登天空转投向太合音乐集团旗下的赤瞳音乐,新专辑按照计划启动宣传。在宣传期接受采访时,沉寂4年的子健已经告别地下室,每天坐着一个多小时的地铁上班,做起了程序员的老本行。一顶毛线帽,满脸胡渣,老拎着一个小马扎,置身人群中,让人有些难以想象他曾是打开无数人青春大门的乐队主唱。

2018年初,《火车》在网易云音乐发布,24小时内就收获了上千条留言,“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引发无数共鸣。一层石激起千层浪,用时下流行的标准来看,这算是独立乐队难得的“成功”单曲。

兼任制作人、文案和企宣李青对此深为认同的,她在《火车》专辑介绍中这样写道:“虽然马不停蹄,不过请放心,珍贵的已被好好安放。”

时隔《火车》发布后一年多时间,这首不造作、不矫情的歌曲在《乐队的夏天》经乐队演绎,仍然有力地牵引着很多人的心弦。

“黑色的不是夜晚/是漫长的孤单/看脚下一片黑暗/望头顶星光璀璨/叹世万物皆可攀/唯真爱最短暂。”

接踵而来的,还有同行的认可。

乐评人耳帝早在2018年将其列为年度心中最佳,再发微博评价道:

“一首令人热泪盈眶的燃烧的丧歌,让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感受在歌中共存,暗无天日却光芒晚装,压抑苦涩又热血飞扬,混沌未凿的世界却敲响了末日的丧钟,而梦的想象却飞出了天际,它的旋律像是八十年代的青年主旋律合唱,置于这氛围之中像是个人在集体中的异化以及对异化的对抗。”

新裤子乐队的彭磊坦言,“在他们身上,你可以看到青春、狂躁和不顾一切。”痛仰乐队的高虎也给予刺猬颇高的评价,“有热情、激情,有勇气。”

只要你曾留意观察996.ICU、《我要准时下班》等热点的舆论风潮,便足以一窥现代青年的工作压力。这首歌之所以再次直击人心,大概是因为身背重负的年轻人太需要一支涂鸦幻想的画笔。

当旋律扬起,听众仿佛在社会的赛跑中能稍作休整,拾起画笔,在这个胜似花开的地方画一个色彩斑澜的梦。而歌词则从小我角度切入,刻画了十多年来中国社会尤其是背井离乡、漂泊北上的青年,在汹涌澎湃的时代里的翻滚与挣扎,但求下一波海浪袭来之前,将头探出海面快速大口喘息的状态。

在《火车》之后,乐队发布的专辑《生之响往》。曾经的少年似乎正在尝试与青春狂躁的自己握手言和,也对青春、音乐也有了新的理解。

“这时代绝对还不是那最坏中的最好,语言太吵最好的安慰只需一个拥抱。”——《我们是动物》

谈起创作动机,刺猬乐队补充解释:“我们这不是一张专辑的事儿,更希望等’刺猬’这个事儿结束之后,大家把这八张专辑放在一起,它就是一个完整的艺术作品。从这八张专辑能看到这个时代中国的青年在想什么,纵向上是整体的东西。我觉得,这个十年的中国值得你这么集中地去把握,这一段时间在人类历史上都不会再重复了。”

3位接近中年的乐队成员看起来全是刺,内心却充满柔软。在现实生活,他们不止一次颠覆旧我、拥抱新我,回归颇具烟火气的“普通”生活;但上台演奏时,他们立即充满少年气,用纯粹有力的噪音、Grunge式的音乐与这个世界碰撞着,不肯轻易和解,仿佛是一根根刺,随着旋律响起,便能精准地扎在青春的穴位上。

而这一切波澜在子健看来,“只是(刺猬乐队)在真诚地做音乐而已。乐队的态度不是表现在说了多少话,而是表现在坚持自我的精神,踏踏实实做音乐,没有受到周围的影响。”

总有人正年轻

尽管摇滚乐带给年轻人巨大的能量,但作为舶来品的摇滚乐在中国已过而立之年,其内涵依旧有很多人不明白。大众对摇滚乐的印象亦会简单粗暴地固化为“愤怒”、“吉他”、“嘶吼”等等,作为重要的流派也从未跻身华语音乐的主流赛道。

“摇旗呐喊的热情,携光阴渐远去。”

今天,曾经掀起摇滚音乐风潮的崔健、何勇、张楚早已退隐,突然活跃在《乐队的夏天》的刺猬乐队与痛仰乐队、新裤子乐队、海龟先生等摇滚音乐人倒像是侥幸的幸存者,经历起起落落,依然站在摇滚一线,在创作中融合多种元素,尝试为摇滚拓展边界、吸纳更多支持者。他们仿佛从废墟中走出来,手持着根根中年摇滚的刺,希望打出去的拳头仍有力量。

对此,新裤子乐队的彭磊曾表示非常不理解,在节目录制现场直言:“你让他们这些中年人来干什么”。

但随着节目的录制,彭磊慢慢发现,“有好多都是新的血液,然后有好多新的风格出现。等于以为乐队已经断了香火,没想到还是这么强。所以觉得这个节目,可以带乐队奏响未来。然后未来可能会是独立音乐的黄金年代。”

一档音综是否可以发挥作用、新老乐队蕴藏的能量空间仍待观察。不过,几次牵动人心的《火车》像是隐喻着相似的期望:“一代人正老去,总有人正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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