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盖头都来不及揭,我的夫君抛下我,去照顾别的女子。
他让我大度,毕竟,那是我的亲妹妹。
我点了点头,十分大度地放他离开,起身就写下和离书。
后来再见,他说:“看在多年情谊的份上,我原谅你的任性,也愿意重新接纳你入府。”
我笑着摇头,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后传来几道稚嫩的声音:“娘,爹让我们来接你回家。
在他震惊的目光里,我带着三个孩子,扬长而去。
14“你……你是闻桃?”
京都的长街上,叫卖声连连,行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我在一处摊前,挑着小玩意儿,身后一道惊诧声,我扭头看过去,一人长身玉立,清隽依旧,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廖文博?”
回了京都,有些人和事,也是避无所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遇上他。
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过往的画面窜过脑海,明明才过去两年多,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我与眼前之人,有着幼年相伴的情谊,多年的婚约,我曾真切的有过期盼,嫁给他,然后相敬如宾,平安顺遂地过一生。
初回京那半年,他对我算是温柔,他会给我送来京都有名的小食,会带我去游玩京都的风景胜地,有人背后戏称我一句乡下归来的黑丫鬟,他也会柔声劝我不要理会。
我与他终究是差了缘分,即便拜了堂,成了亲,曾踏上同一条路,最终也会分道扬镳。
佛法曰,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
人与人的缘分,大抵便是如此吧。
他形容急切地冲到我面前,双眸微红,连声质问:“这两年你到底去哪里了?我派了人去宁州也没有寻到你,你到底去了哪儿!”
我目光复杂,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他一脸质问,好似我是一个抛家弃夫的坏女人,引得往来行人频频瞩目。
“我去哪儿,与你并无干系吧?”
他情绪也平复了下来,目光打量了我一番,暗自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实在太过任性了,为了要和离,就连父母家人也弃之不顾?”
我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又听他道:“我知道你会辨别药材,懂些医术,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是和离之身荡在外,让家人忧心……”
“行了。”我不耐打断他,自从我两年前离家后,闻家人恨不得撇清与我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忧心我。“若是没事我走了,以后咱们碰见了,就当不认识吧。”我说罢,正要离开。
“闻桃!”他又突然出声,像是泄了气般,沉声道:“我没有纳你妹妹进府,也没有娶亲……”
我讶异地看向他,这实属不在我的预料中。
凭着闻家对闻瑜的疼爱,母亲百般算计我的婚事,只为给闻瑜铺路,她怎么会没如愿进廖家?
至于他没娶亲,那总不会因为我吧。
我嘴角抽了抽,由衷道:“哦,那你要好好加油,也老大不小了,早些娶上一门亲吧。”
他目光在我脸上一转,又掠过我的发髻,施恩般道:“闻桃,看在多年情谊的份上,我原谅你的任性,也愿意重新接纳你入府。”
我被他这番话弄的哭笑不得,也不怪他这般看我,今日为了出行方便,只着了身普通服饰,挽发时也只簪了一根样式简单的碧绿玉簪。
平城的阳光毒辣,我又时常爱出门,晒黑了不少,自然不如京都女子那般莹白如玉。在他眼中,我定然是过的孤苦无依,四处流荡的日子。
我笑着摇头,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后传来几道熟悉又稚嫩的声音:“娘,娘,娘……”
我回头,无奈扶额,不远处奔来三个小儿,个子高点的那个,看起来不过六岁的模样,他一脸紧张地护着两个堪堪会走路的小儿。
他们,正是我的小崽子们。
“娘,爹让我们来接你回家。”小崽子宴清如今当了哥哥,端的一本正经,像个小大人一样,只是那双乌溜溜转动不停的眼珠子,才显出几分稚气和狡黠。
他状作无意瞥了眼已然呆滞的廖文博,小脸上一派天真,扬声道:“娘,快走吧,爹还等着我们呢。”
“你,你……”
“走吧。”在廖文博震惊的目光里,我带着三个孩子扬长而去。
15没行几步,就见一人朝着我们漫步而来,正是萧冽,只见他步履悠闲,像是闲逛一般,见我看他,他眉梢微微挑起,视线凉凉掠过我身后的方向,又很快收回,转而用那双黑黝黝的眼眸盯着我。
他神情浅笑自然,相处久了,我也摸透了这个人,他分明是不悦了。
我也不闪不避地直视他,不由腹诽,最是小气霸道的男人!
在平城的这两年,但凡我身边出现了其他男性,或是别人多看了我两眼,他面上向来不露声色,反而是小崽子恰好时机的出现,围在我身边唤我娘。
久而久之,周遭的邻居都知晓了,药铺的闻掌柜罗敷有夫,且有一子,再也没有异性男子向我示好。
“爹,爹……”
小崽子们都朝他扑过去,他摸了摸宴清的发顶,像是某种鼓励,而后又一手一个,将两个小的抄进怀中,柔声对我道:“我们回去吧。”
我笑嗔了他一眼,顺势牵过宴清,一行人朝着安宁侯府的方向而去。
如今国泰民安,边境安宁,萧冽得了朝廷的诏令,才有了我们此次回京都之行。
两年前,我与萧冽在平城成了婚。
我虽和离之身,却并未因此自惭形秽,我心悦萧冽,想与他在一起,至于成婚的事情太过遥远,对此,我并未抱有期望。
他却许我白首之约,一心求娶。
身为家世显赫的侯府世子,自然要娶一门门当户对的妻子。我以为,我与他的婚事,难于登天。
让我意外的是,安宁侯亲临我的小铺子,侯爷是个再温和不过的长辈,他与我详谈许久,我们一起缅怀了我的祖父,他又向我说起萧冽这些年在边关的事迹,我听罢,对他又钦佩,又不争气地心疼。总之,与侯爷的一番交谈,我彻底放下心头的忐忑和纠结。
侯爷亲自操办了我们的婚事,而远在京都的婆母虽不能亲至,却给我写了亲笔信,说多谢我肯收留她那单身二十五年的长子。
随着信一起来的是婆母信任的嬷嬷和十几个丫鬟,还有十几车珍贵的器具,珠宝服饰,婆母她对我用心至极,面面俱到。
原本我们的婚期没有这么急,某日,萧冽收到来自京中的一封信件后,他将婚事提了前,像是要和谁比赛一般。
等我回了安宁侯府,终于得知原委,也哭笑不得,这男人果真是小气。
“兄长可真行,连这也要争?”说话的是二弟萧凇,他身边捂唇偷笑的是他的妻子阿颜,也是个活泼狡黠的女子,极好相处。
萧冽睨眼冷哼:“既然是兄长,婚事自然要在弟弟前面。”
另一边的婆母正搂着几个孩子,一口一个心肝儿地唤着,忽地,她笑眯眯地对我道:“阿桃,过两日,府里准备大摆宴席,将那些世家夫人都请来,我这么好的儿媳妇和乖孙儿们回来,自然要让他们见见,也好让他们都羡慕。”
婆婆像是扬眉吐气一般:“谁能想到啊,家里的三个光棍,都有人要了……”
话音一落,我和阿颜皆噗呲笑出声,屋内一片和乐。
侯府萧冽他们这一代,只有他们兄弟三人,我在婚后不久便怀了身孕,几个月后也生下一对龙凤胎,二弟萧凇和阿颜育有一子。
三弟萧凌未婚,不过他与余家姑娘的婚期就在几个月后。那也是个温柔如水的姑娘,与阿颜关系极好,我也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她嫁进来。
看着满屋子的和融乐乐,我的眼眶有些发酸,我曾那般渴望的亲情,在婆家都实现了,他们每个人都待我那般好,是我梦里都不敢奢求的。
身边的男人,很快发现了我的情绪,他伸身过来,握住我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我的手指,像无声安慰。
我脸一热,家中大大小小都在,我瞪了他一眼,他只给我留下一个精致的侧脸,手上的力道如以往那般霸道,丝毫不肯松开。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因为对面的二弟萧凇正拉着阿颜,还时不时地与她咬耳朵,亲密得让人脸红,一屋子的人都见怪不怪。
16宴会这天,婆母给我准备了华丽的衣饰,还让丫鬟替我上了精致的妆容。
阿颜眼里闪过惊艳,笑着道:“嫂子今日真美。”
我抿唇一笑,脑中浮现方才出门前,男人喷火的眼眸以及他强势的亲吻,思及此,我的脸颊瞬间就烧了起来。
阿颜盯着我,忽地,她了然地一笑,我更加不自在,她上前挽着我,笑着替我解围:“萧家人都很霸道。”
我深以为然。不仅霸道,还很小气。
宴会上来了许多世家妇人,我都不认识。在闻家那半年,母亲时常收到些宴请的帖子,母亲也只会带着闻瑜前往。
她怕我这个在宁州长大的女儿,会丢失了她的面子。
婆母向众人介绍了我,那些夫人们都笑着夸起来我,那些好听的话吗,像不要钱一样往外吐。
我突然想着,若是她们知道我不过是闻家断绝关系的女儿,更是廖家和离的前儿媳妇,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了。
“啪!”瓷器碎地的声音,某一桌上的一位夫人豁然起身,她瞪大双眼指向我道:“你是,你是闻桃!”
我看向她,也不意外会见到她,我的母亲。两年不见,她两鬓华发已生,眼角布满皱纹。
一时间,我心绪复杂。
这两日,阿颜主动与我讲起了闻家,据说我离家之后,廖家对于闻瑜十分不满,拒绝闻瑜进府。而我的兄长闻璟为此与廖文博大打出手,两家的关系陷入冰点。
闻瑜一直留在闻家,并未嫁人。
至于廖文博,廖家也为他说了几门亲事,最后都不了了之,至于原因,不做他想,定是闻瑜的手段了。
不过,比我更复杂的是母亲,她很快就从失态里回了神,满眼的不置信转变成深深的复杂,脸色都变了几变。
席上还有另一妇人,震惊之后,便恨不得将头都垂到地下,那是廖文博的母亲,她自然也是认得我的。不论她们心底如何惊涛骇浪,如今身处安宁侯府,又在众人眼皮下,她们也只能咽下满心的疑惑和震惊。
“没错啊,你也认得我们家阿桃啊,哎,我家阿桃是个命苦的,自从她祖父闻老先生去了以后,她就独自一人过活,我初初听闻,真是心疼坏了,我要是早知道,就将她接回我府上,如珠如玉地养着。”
婆母的嗓音洪亮又自豪:“我可不像有些人啊,有眼无珠,错失宝珠还不自知……”
那些世家夫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还是笑着恭维道:“世子夫人确实落落大方,举止闲雅洒脱……”
“可不是么,比我家的姑娘不知道好到哪儿去了。”
……
各种称赞声中,婆母愈发得意起来。
我与阿颜又是相视一笑,婆母被公爹保护太好,性子有些天真憨厚,不过,我们家人都愿意宠着她,只盼着她日日这般开心才好。
“我这大儿媳妇医术更是了得,她回来这几日,日日替我按摩针灸,我腰背酸痛的老毛病已经好了……”
这边婆母与人炫耀着,我看见我母亲脸上的神色怔住了,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
我知道,她定然也是想起了我在闻家的那些日子,我曾那般用心的围在她身边。
她有头疼的老毛病,我总是不厌其烦地替她揉着穴位。一次,我正替她按揉着,丫鬟来禀,道闻瑜不肯用膳,她一焦急伸手将我挥开,我因弯腰太久,身子没受控制就摔在地上了。
而我母亲,连头都没有回。
我以为我都忘记了,可那些画面不用细想就涌现在眼前。
不过,我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只能是生命中的过客,即便那些人是我的骨肉血亲。
时光匆匆,岁月无声,往事不回头,往后不将就。
我有我的家人了,我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不会再有旁的奢求了。
察觉到一道视线黏在我身上,我抬头看了过去,萧冽站在远处,与我遥遥相望,那双眼里总是装满了许多情绪,以前,我看不透他。
现在,我已经慢慢懂了,懂他的霸道,他的小气,他的深情,他一如既往的包容与独属于我的温柔。
只要想到他,心底一如既往的雀跃着,我真的好幸运,这般想着,我对他一笑,他眉梢又挑起,那是他心情愉悦的模样,他歪着头看我,目光越粘稠,似勾着无尽的缠绵柔情,令我越发移不开眼,直到阿颜叫唤,我才回了神。
心跳有些快,我的脸又止不住地红了起来,又忍不住抬眸去寻他,暗暗地瞪了他一眼,再也不敢去看他。
萧冽番外:身为侯府世子,萧冽生来富贵,却也担负着同样重如山的责任。
他自幼跟随父亲镇守边关,在军营里摸滚爬打,学习各种武艺谋略。很苦,很累,流不尽的血和汗。
可他从未想过放弃,因为他有他想要守护的家人。他家中有两个弟弟,二弟性格散漫,三弟性子跳脱,他们都无一例外地,敬重,爱重他这位兄长。他娘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他爹,是世上最懂他的人。
家人是他的软肋,为了家人,再苦再累也不怕。
突然在某一日,他的软肋又多了一人。
初见时,她不过七八岁,跟在闻老先生身边,与老先生辩起医书上的病症时,争得脸红脖子粗也绝不妥协,老先生气得不轻,可他眼里却暗藏着慈爱和纵容。
他想,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再次见面,他随着父亲进京述职,从宫里出来,他打马在长街上,一眼就看出人群里小小的身影。
很是奇怪,明明不过一面之缘,他就是能一眼认出来。
那时的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遭人抛弃的小可怜。
他跟着她走了很久,直到忍不住了,才拦住她,自报了家门,不顾她反抗,将她拎上马车,护送她宁州。
一路上,她不说话,也不肯吃东西,只抱着双臂缩在角落,浑身的落寞和无助,让他看着,莫名有些烦躁。
他用尽办法,逗弄她,逼着她喊他长亭哥哥,她终于被他惹怒,对他张牙舞爪时,他才笑出来。
后来,他让人去探听闻家的消息,很久之后,那些消息放在他的案头,也好似压在他的心头,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她的父母也曾是京都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
变故发生在她母亲怀她时,她的父亲带回一个貌美的女子,万分的宠爱。
恩爱夫妻一度离了心。
她母亲生下她不久,又怀上了双生胎,夫妻关系缓和了起来。
闻老先生远在宁州,并不知道儿子后宅那点事,只是得知儿媳照顾许多孩子怕是会自顾不暇,便派人想接走闻家的长子。
不成想,从京都回宁州的马车里,是一个不到一岁,瘦的像猫儿一样的女娃娃。
那孩子,就连名字都没有。
简简单单几句话,概括了一个母亲不爱女儿,甚至厌弃女儿的原因,竟是迁怒。
将自己的怨恨转嫁到无辜的孩童身上,还是自己十月怀胎的骨肉。
萧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
只是从此以后,心里多了一份惦念。
希望那个小姑娘,能过的更好一点。
再次见面,是在平城的府邸上,虽然她没有看见他,可他远远地看了她许久。
小姑娘十二岁了,低着头跟着老先生研究军中出现棘手的病症,素净的小脸上,满是认真,超脱她那个年纪该有的稚气,目光清朗明亮,周身萦绕着自信的光华。
后来事情解决了,连他爹都说,那是个了不起的小姑娘。
老先生病故,他爹得到消息,也不由红了眼眶。
灵堂上,他再次见到她,小姑娘又长大了。
十四岁的姑娘应当是明媚开朗,如他曾经幻想的那般,可他见到的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姑娘。
老先生的离去,仿佛也带走她身上一部分的生气,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他见了,心头也同样的一空。
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对她说,他会留在宁州几日,若是需要帮忙,让人来寻他。
最后,她并没有来。
许久后,他又悄悄地去看了她一眼,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她拎着老夫人的药箱,走街串巷,背脊挺得直直,脸上带着爽朗的笑,那般自信明媚,他也终于松了口气。
再次有她的消息,是得知她被闻家接回京都,她与廖家自幼定亲,婚事在即,她该嫁人了。
他想着,也好,以后就会有人护着她,她再也不用孤独的一个人。他派了贴身侍卫阿望进了京,让他悄无声息地,在她的嫁妆里放入一个匣子。
那里面是他多年的积蓄。
他希望那个小姑娘能够平安幸福的过一生,女子身上多些银钱,总是多了一份保障。
他又想,等她发现了那个匣子,会不会知道是他送的呢。
阿望是个缺心眼。
他还带回来小姑娘的一幅画,画的是她出阁前的模样。
只是作画的人画技太差,没有画出小姑的五分的神韵,他怎么看,都觉难受,甚至有些坐立难安。
他气得罚了阿望去刷马厩。
那日,是小姑娘成亲的日子,他坐在篝火旁,抬头看着天边皎洁的月光,想象着十七岁小姑娘的模样。
他执起画笔,渐渐地,十七岁的小姑娘,在纸上显现出来。
他看着画上的人,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顺眼多了。
第二日,宴清来书房寻他,见到那幅画,瞪大双眼,问道:“爹,这是我娘吗?”
看着稚子期盼的眼睛,想到他死去的亲爹,他的生死之交,胸口又痛又涩,摸着宴清的小脑袋,他胡乱地点头。
一个月后,他从一场战役中回来,看到阿望传来的消息,震惊许久。
她竟来了平城。
呆怔许久,他才消化这个消息,和离?她成婚第二日就和离?
简直欺人太甚,他很久没有这般愤怒的情绪,一挥手,面前的长桌碎成渣,他还是不解恨。
直到亲眼见到她,她就俏生生立在他的眼前,他才相信,她来了平城,站在他的面前。十七岁的小姑娘,仿佛从他书房那张画里走了出来。
宴清喊她娘,还真的将她当成娘。
他眼见着,小姑娘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就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她似羞似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飞快地瞥向他,那一刻,他的心脏就像什么击中了,乱跳一片。
他脑子闪出一个念头。
看,是她自己千里迢迢来了平城,来到他的地盘上,走到他的面前。
宴清唤他爹。
宴清唤她娘。
仿佛天生就该如此,他在暗处勾起唇角,这是他人生最大的惊喜。
这个姑娘,就像长在戈壁里的风铃草,周身都泛着自信又坚韧的光环,那般吸引他,令他舍不得移开眼。
她笑起来,他心跳就不再受控制。他就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姑娘了,他想留在她身边,想守护着她。
后来回了京都,那个该死的廖文博竟大言不惭,想要借着往日情分,再接她回府。
那日回府,她问他是不是吃醋了,笑话,这样有眼无珠的货色,都不配做他的手下败将,他怎么会吃醋。
他只不过,乘机压着她讨了一顿好处罢了。
至于闻家人。
我娘说的没错,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失去的是什么样的珍宝。
他们闻家,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造化了。
孩子们围在她身边,她笑得温柔极了。
他有些不爽,他都站了半天了,她都没发现他。
“闻桃,我饿了。”
她终于回头,嗔笑着看过来,他的心头,依旧悸动不已。
——全文完——
〖特别声明〗:本文内容仅供参考,不做权威认证,如若验证其真实性,请咨询相关权威专业人士。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或者图片、等版权权利请告知 wzz#tom.com,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